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余英時先生的這篇文章,分為二部分。一是內在結構,二是外在影響。余先生將錢賓四先生《國史大綱》與呂思勉先生《中國通史》、《白話本國史》等著作相比,以章學誠《文史通義》〈書教〉中所提「圓而神」的「撰述」與「方以智」的「記注」。

余先生對《文史通義》〈書教〉解析甚是精闢,引《文史通義》〈浙東學術〉「整輯排比,謂之史纂,參互搜討,謂之史考,皆非史學。」提出《文史通義》史學理念與現代不同處。從余先生解釋中能知道,當時史學將「記注」與「撰述」分野,且「史學」注重的是「撰述」。「記注」的「整輯排比」、「參互搜討」對於資料收集及整理對照,在對於現代史學可是不小的功夫,由此角度又不禁使人發問「何謂歷史?」一個老掉牙的問題,又再次浮現腦海。

     之前閱讀John H. Arnold “History: A Very Short Introduction”其中提到「歷史」及「歷史編纂」的不同,現代史學受到西方引響,編纂成為史學的課題。尤其十九世紀被譽為「近代史學之父」的利奧波德·馮·蘭克出現,開始強調一手材料與證據,從此史家開始關注史學的「科學性」及「客觀性」,「整輯排比」與「參互搜討」成為了史學的重要環節。尤其現代史學強調詳引出處,學術圈也譴責抄襲行為,這樣的功夫更甚,註腳的使用及參考書目的增列,都成為論文中不可缺少的一環。

    雖然余先生的學識實在令人敬佩,但是其對於老師錢賓四先生的論述實在是太過偏袒。《國史大綱》固然是史學名著,然從文章中余先生對陳寅恪先生所提出的「惟恨書中所引,未詳出處,難以徧檢。」解讀,可見其偏袒處,認為此乃陳寅恪之謙詞,意謂所引是陳先生不熟悉或未見過的材料,顯示錢先生運用史料之廣博和深入表示欽佩,並言非對「未詳出處」無任何不滿。這樣的解讀實在太過,文中提到「錢先生僅取其字面涵義,也引為憾事。」錢先生都引為憾事,何來深層涵義。甚至錢先生在《師友雜憶》回憶一九三七年底,從北京逃難到湖南的過程裡提到「惜《國史大綱》為求簡要,所鈔材料多不注明出處,後遂無可記憶矣!」由此可知,錢先生自己是知道材料多不注明出處的,又要從何辯駁?

   儘管如此我們還是不能否認《國史大綱》在「撰述」上的成就,尤其在二十世紀紛亂的年代,產出一本國史巨作可謂相當不容易。國史大綱所提出的論點及史學方法是值得考究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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